刃其五十九 绝望-《花与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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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啪唧、啪唧……拖着鲜红的足印,他的脚踩在倒下的新鲜血肉上,他正摇摇晃晃地朝下一个笼子荡去,就像只好血嗜肉的僵尸。刚才冲出来想给他一点“颜色”看看的人足够延迟他四个月的衰老了,他还有时间,可以慢慢来……只是就没有那么方便了,死剩只会待在牢笼里等待腐烂的垃圾,他就得再费力提供掰开栅栏的额外服务——

    “……够了!”医生愤怒地一拳砸到墙上,整个空间回荡着他嘈杂的回音。然而那个行走的刽子手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,他的手还滴着血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过来,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欧阳皈的嘴角要咧到耳朵去了。他摇晃着转过身,趾高气扬地朝对方招着手,像是在招呼他自己过去。

    如果这能够停下这场屠杀……这样的举动算是给了他一丝希望吗?

    医生心如死灰地站起身,一步一步踱到刽子手的身边,把嘴凑近了他肮脏的耳边。

    上帝啊!怎样都好了,求你把这只恶魔从笼子里放出去吧,只要那样子能够给苟延残喘的笼中鸟换来最后一丝安宁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从降落到旧楼地面的那一刻起,诺暝天就没想着回去。

    他看到,前方成堆成群的木偶扭曲着身体,被他轻得不能再轻的着陆声吸引,挥舞着镰刀朝他转过来——

    前方有某个熟悉的气息……他抽出了剑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喂,你知道吗?”他凑近了一块可供作落脚点的砖块,回过头向医生怪异地笑着——怪异就在于他笑容满面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杀你的,毕竟我们是一路人……其实你也早想着把那群吵哄哄的垃圾清理掉了,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可怕家伙……”望着医生惊诧的面容,他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“不过,我毕竟也算给你们带来过一点希望了吧?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本身是个狗屁的希望!你就是个恶魔……你的离开对我们来说才是希望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那就称它为‘绝望‘好了,或者随便什么你喜欢的词。”他把象征囚衣的土色斗篷抛在地上,用脚狠狠地践踏着。

    医生只是沉默着,放任面前这个男人的恣意妄为。他没有告诉对方的是,他把错误的道路告诉给了他……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,垃圾?有个叫培根的家伙说过:‘幸福最能显露恶德而厄运最能显露美德‘,我也有句差不多的说法——”他纵身而起:

    “大概在这个世界上,‘希望‘最能掘出恶德,而‘绝望‘最能掘出美德了!现在你可最心怀‘希望‘了,这对你来说不失为个聊以自慰的好办法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终于将面前的木偶清理完时,第一张驱魔咒的火焰已经差不多要燃尽了。他喘着气,朝着熟悉气息的方向一路前进,终于在一处残破砖瓦的绝路,他找到尽头的一柱十字架,还有一个被绑在上面依然昏迷的少女——

    “白澄空……?!”

    怒火突然从心底烧起,眼前又新冒出来的一队木偶,他只觉得它们碍事,必须尽快清除——

    “给我滚开……”他低吼着,将最后一枚驱魔咒附加到剑上,无锋身上燃烧的青色火焰顿时又明亮起来。他拼了命地斩杀着,仿佛杀红了眼,罔顾自己的体力正在被不断消耗,他只知道要到那里去,要到那个他必须去的地方——

    开玩笑,这次怎么能又让你们……!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拜托了……已经一个都没有了吗?”文琪闭着眼竭力探寻着除了诺暝天之外其他魔魂的气息。一定还有她能做的事的……她不顾自己已经头痛欲裂,甚至已经因为难熬的耳鸣而跪倒在地上——

    “啊……!”

    猛然间,她睁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呵啊呵啊……”尽管右肩中了一刀,诺暝天最终还是拼杀到了被捆住的白澄空面前。虽然刚才他莽撞了一点,但毕竟没有让那个少女受伤,那就足够了。就在还有一步要够到白澄空的时候,他的手再次搭在剑上——

    是啊……当然,看自己刚才有多么莽撞就知道了。那家伙把白澄空抓来这里,要不是个圈套我都得怀疑他的脑子了。

    “欧阳皈,我知道你在这里!”诺暝天警觉地转过身,即便那里什么也没有,但他还是扯着嗓子喊了出声:

    “诺暝天·多拉贡在这里!难道你还要做个只会派手下送死的缩头乌龟吗!?”

    “……呵呵。”

    像是在响应诺暝天的话一样,一个通身披着黑色斗篷而看不清真面目的人从一处破墙后走了出来,用那合成音一般的声音笑着,甚至还有环绕的效果——诺暝天费了好大的劲才听得清他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自己送上门来了,诺暝天·多拉贡……我正等着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还真是辛苦你了。”诺暝天将剑抽出对准黑衣人,保持警戒。对面看起来有点不对劲,不说声音,他的轮廓看起来也不太像人——但是对方毕竟是那个欧阳皈。双方就这样僵持着,直到诺暝天注意到身后传来风一样微弱的声音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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